當天使戀上浮雲

方容國承認…自己真的太久沒好好觀察宿舍。

雖然每天生活起居都在這說大不小的空間，有誰會閒來沒事整天注意宿舍有什麼變化，也或許是方容國個性比較粗枝大葉些，是直到最近從錄音室大半夜回來，推開大門之後，一堆奇奇怪怪黑色橘色交叉的壁紙黏貼於客廳牆上，沙發椅旁堆疊著三四個塑膠南瓜山，看了老大哥滿頭黑線。

「哥……」隊裡可愛的小忙內，皺著一張可愛小臉，猛然出現在方容國身後，把大哥嚇得不輕。

「挨一古，準烘啊！不要這樣嚇哥啊！」你們大哥幾歲啊？就算有再多顆心臟都承受不了這種驚嚇啊！

「哥…我每天半夜上廁所都要被嚇到…..」最準烘手指了指牆上千奇百怪的圖樣，又指了指堆疊在南瓜另一邊的骷顱頭山，模樣委屈又好不可憐。

環視了客廳來回好幾次，的確，有些壁紙還是夜光，就像現在沒有開燈，幾個可怕的圖貼還微微發亮，不被嚇著才怪，方容國靜了許久，只有一聲長嘆，用想也知道這些東西的始作俑者是誰。

「容國哥……」小忙內喊得更是哀怨，希望大哥能高抬貴手救救他幼小的心。

「準烘，你忍一下，等日子過了，東西也會卸下的。」方容國抬高手順了順最準烘變回金白色的頭毛。

小孩兒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逕自往廁所方向走去，方容國注目著準烘略微沉重的步伐，又再次輕聲嘆氣，鬧得雞犬不寧的日子快到了。

一年之中，方容國最討厭三個日子，第一個是3月31日、第二個是4月1日，最後一個就是10月31日。

原因不外乎只有一個，就是，金力燦。

Trick or Treat：

     ──不給糖就搗蛋。

韓國有崇洋的文化在，更多原因是許多基督教徒所在，年末除了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外，萬聖節即是另一個萬眾矚目的節日，也是讓方容國很頭疼的日子。

“宿舍的搗蛋鬼是誰？”

有次雜誌專訪如此問了在場所有人，拿著MIC的文鐘業臉上依舊掛著溫暖呆傻的笑，一點都不避諱的道出三個字─力燦哥。

對，就是金力燦，以出生年齡排名，應該是排在方容國後頭的一個，但心智年齡大概可以比那位96年出生的忙內，更比95年出生的文小弟還要小的傢伙，一直都是宿舍的頭疼人物。

平常已經要去制伏老吵嘴的93、94兩人就夠頭疼，不過這兩個弟弟當自己臉一扳，低聲說了句“安靜”就會聽話，但那個金力燦啊，你說安靜他搞不好吵得更翻天了！有時候還要出動姜室長才能鎮壓這個完全不受控制的傢伙。

滿肚子的鬼主意，都在特別日子來臨的時候通通蜂湧而出。

為什麼討厭3月31日？簡單，那天就是方容國生日，金力燦砸蛋糕抹奶油都不能生氣，因為他會笑著賊說“壽星不能生氣”。

為什麼討厭4月1日？簡單，那天是一年一度的愚人節，任何謊言都可以被合理化，縱使方容國有時真的好幾次差點失手掐死金力燦。

最後，為什麼討厭10月31日？簡單，還不是那個西洋鬼節，搞鬼的日子，根本就是金力燦的國慶日啊！普天同慶，不虧秉持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大愛思想。

就像現下，於金力燦百萬次催促後，方容國創作靈感早就被不間斷打來的電話中止，只能妥協提早回宿舍，想想這陣子的確把自己關在錄音室製作DEMO太久，喉嚨確實不太舒服，還是早點回來休息比較好，但願真的是能休息。

而洗洗熱水澡，然後休息放鬆的念頭，在方容國推開宿舍大門後，便蕩然無存，只能呆站於大門口不知道是否該進去。

「Trick～Or～Treat～～～！！！」肩上多了條黑色披風，頭頂帶著高聳的巫師帽，手還拿著不合適身分的三叉戟，金力燦對著鐵青一張臉的方容國熱情吶喊。

窩在客廳的一群人，就像搶食的蒼蠅，一聽見玄關金力燦的吶喊，大概也知道這次回來的人是誰，紛紛爭先恐後擠到窄小的玄關，方容國一張臉更黑了，難道是他打開宿舍大門的方式錯了嗎？

正大賢額頭貼了個黃色符咒，用膝蓋大概能猜到是中國殭屍；劉永才戴上玩具假牙，長到收不住的獠牙跟黑色披風無非就是吸血鬼；準烘頭頂帶著跟金力燦相同的帽子，但略長的瀏海被整戳向上綁，可愛是可愛，是想突顯是女性腳色嗎？所以是巫婆？呃…那文鐘業裸露上身，只穿了件褲子，臉上兩行淚不斷刷下，估計那些亮綠色的東西是芥末吧？這樣子是裝扮綠巨人浩克…但為什麼在萬聖節扮浩克，方容國百思不得其解。

「呃…現在是在幹嘛？」方容國荒唐的看著兀自在宿舍開始萬聖節Party，大玩Cos Play的成員。

「Call哥回來一起開趴啊！」劉永才興高采烈的說，且拉開手中的小拉炮，五顏六色的彩帶便往方容國身上撒去。

「蛋糕已經買好了，就在客廳。」正大賢舔舔唇，看來為了那蛋糕應該忍了許久。

「但是已經被大賢哥偷吃一口了。」文鐘業眼淚依舊被芥末嗆得直流，大概是被哥哥們強迫抹上的，方容國有些心疼這個不懂反抗的弟弟，只是文鐘業這一補充，讓原本有些感動吃貨願意等他回來在嗑掉蛋糕的心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哥，快來吃吧！」最準烘略過被冷落在大門口的金力燦，直接拉過把方容國往客廳拖去，見狀其他三人也跟著前往，留下嘴噘得老高，對於這種演變，很是不滿意的金力燦於原地。

「什麼嘛…還不是我叫回來的…都忘記我……」金力燦且碎嘴且關上大門，慢悠悠才跟著晃進客廳。

天倫之樂是這樣形容嗎？

一群人和樂融融圍成一個圈，分食的東西還是金力燦拖著文鐘業一起出門買的蛋糕，大夥兒你一口我一口分著吃，就算自己在減肥，這樣遺忘二哥對嗎？

「力燦哥，你的蛋糕在這兒，快來吃！」文鐘業臉上的芥末已經抹掉，只是刺激性感覺讓他細長的小眼還泛著淚水，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對遠方的金力燦招招手。

不虧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弟，沒有白白投資他啊！

金力燦難得乖巧的接過文鐘業遞過來的蛋糕，小惡魔在心頭作祟，很想把蛋糕往別人身上砸去，可是礙於肚子又咕嚕咕嚕作響，還是自己先吃了再說。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有些出乎方容國意料，三不五時還是偷偷瞄了一下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金力燦，直到蛋糕被嗑的乾乾淨淨，他才稍稍安心，至少不會被奶油洗禮，不過也有說不出的怪異感，算了，安寧一天也好。

很順利地收拾完畢所有派對的東西，成員們也要依序洗澡，反正也是萬年不變的順序，第一個無非就是老大哥，而且他前陣子經常關在錄音室，亦很久沒享受第一個洗澡的愉悅感，方容國滿心雀躍地從房間拿出換洗衣物關進浴室。

方踏進浴室乳白色磁磚，門還沒上鎖便聽見後頭跟了一個人進來，還沒寬衣解帶，都不打緊，估計是誰尿急了，想先借用一下浴室。

「怎麼了？」

「Bang……」是金力燦，方容國該說是覺得意外？還是不意外？

「我要洗澡，你怎麼進來了？」方容國沒有回頭，擺放著等等要換的乾淨衣服。

「Bang！Trick or treat！」金力燦根本就像念台詞，沒任何感情的喊出那句話，與不久前那熱情的口吻相差甚遠。

方容國轉過身，兩人乾瞪了幾秒，金力燦始終面無表情，看來，今天沒有大吵大鬧，這爺兒的心不太愉悅啊！

方容國勾起淺淺的笑，朝金力燦招了招手，這時金力燦才終於露出熟悉的笑靨，蹦跳蹦跳來到方容國面前，他就知道他的方容國怎麼會沒準備糖果呢？

「想要糖果？」

「嗯！」咧嘴大大的笑且點頭。

「應該還是甜的。」方容國自言自語，伸出粉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一圈，認為方才吃的蛋糕甜味應該還在，捧起金力燦的臉，準確吻上那個還滿心期待自己從口袋掏出糖果，笑得極度癡呆主人的唇。

離開金力燦柔嫩唇瓣前，方容國還意猶未盡地舔舐那美好的兩片溫暖，看著一臉更加呆傻的金力燦，忍不住笑了出來。

「嗯？這個糖果不好吃嗎？」

「……你騙我。」對於吃的執著，金力燦不亞於正大賢啊！

「不然呢？你以為真的糖果？」

「…嗯，可能會有巧克力之類的。」好不哀怨地瞪著方容國，即使這模樣映在方容國眼底還是覺得可愛。

「我直接從錄音室回來，哪來的時間啊？」方容國也是哭笑不得，電話中的金力燦可是十萬火急的要他趕回來啊！

「最近你是不是厭了我？」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方容國腦袋一下刷白。

「什麼？」

「你最近都不碰我啊！每天在錄音室關到這麼晚，我也每天都等你回來才休息，你不知道嗎？難得叫你早點回來，你卻不理我，只顧著跟弟弟們一起吃。」

──哇，許久不見金氏的說唱功力了。

「燦啊，我回來你也知道晚了，你覺得我捨得讓你更累嗎？」方容國一把將金力燦攬進自己胸膛，輕輕拍了拍小狐狸炸毛的背。

「可是……」每次想跟方容國爭辯，金力燦常常不知道怎麼回嘴，可能對方也太過溫柔了。

「不是我不想，而是不希望你太累，之後我們還要在日本發行專輯，甚至有巡迴演出，這種可以好好休息的時間不多了，我情願你多休息些。」

「你...自己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把自己關在錄音室這麼久？」這也是金力燦不太開心的主因之一，休息時間已經如此短暫，方容國還是隻身投入工作中。

「為了製作出更好的音樂，我只能這樣啊！」

金力燦微微側過頭，抬起眼歛凝視著方容國，他深情的眼神與溫柔的笑，他知道這樣表情的背後，方容國自己要承受多少壓力，今年出輯的音樂沒有料想中的大受好評，甚至太常批判社會常態，讓組合被冠上“批判青年”的標籤，即使如此，為了夢想、為了音樂，前方的路途還很遙遠、茫然，甚至困難，方容國還是要繼續走下去。

既然方容國沒辦法顧慮太多，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這次就自己來爭取。

「……我…還要吃糖果。」金力燦扁扁嘴，沒魚蝦也好的心態，就算沒有真的糖果，那他多留戀一下方容國嘴裡淡淡的甜美，還帶了點散不太掉的煙味。

「好！」滿滿寵溺的語氣，語末，方容國的唇再次覆上，只是他沒想過金力燦會如此積極的回應每個吻，原本只是打算吸吮一下金力燦的唇，漸漸越來越激烈，直到舌頭長搗而入，變成法式熱吻，彼此的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

「容、容國……」趁著細碎的空隙喊著方容國的名字，金力燦真的是狡猾，明知道平常是喊“方容國”，有事相求用“Bang”撒撒嬌，但做愛的時候沒有比“容國”二字來得更催情。

「燦，別這樣。」方容國離開金力燦的唇瓣，試圖制止那個雙手已經伸進衣服內，不斷上下撫摸自己肌膚的金力燦。

「容國說要給我糖的。」無辜的狐狸大眼眨啊眨，又搭好一個“容國”來完勝他。

萬聖節習俗是將糖果給愛搗蛋的孩子，可是方容國覺得，就算把糖給金力燦，他依舊搗蛋給你看。

「啊、啊…燦啊…等、等一下！！！」方容國看著金力燦埋頭在自己胸前，舔弄自己深棕色乳首的模樣，今天金力燦是吃錯啥藥啊？平常這種事情不是自己在做的嗎？

金力燦微微昂起頭，好不無辜的說著：「我想吃巧克力。」

──Fuck，今天沒吃了金力燦，我方容國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啊、啊！我不管了啦！」方容國理智全斷掉了，原本還顧及在浴室，後頭弟弟們還排隊著要洗澡，不能占用太久，現在不先解決這個挑起自己慾望的小狐狸，他不善罷甘休。

※

最準烘抬頭凝視著不斷遊走的時間，又看向緊閉的浴室大門，終於發出這段時間第一個抱怨聲：「……容國哥他們好久喔！」

大哥二哥洗澡都不知道洗去哪了，繼續這樣拖延下去，身為墊底洗澡的人，要洗好澡的時間又無限延後，十月底氣溫都快個位數的天氣，最準烘實在好想早點洗熱呼呼的澡啊！

「乖，準烘，以後你會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正大賢側臥於沙發上，一派優閒的切換電視頻道，還算有點業界良心的將電視音量開大，就怕還沒成年的老小會提前長大。

「鐘業，你有空提點一下力燦哥，搗蛋也要看場所啊！」劉永才想來想去，大概只有文鐘業最適合勸說。

「力燦哥會聽嗎？」文鐘業仍是笑咪咪地盯著電視看邊發問。

「你不說說，下次準烘洗好澡都凌晨三點了。」劉永才知道文鐘業疼愛最準烘的程度不輸給任何一個人，拿準烘出來他肯定會答應。

「……好吧！」

至於大哥跟二哥什麼時候從浴室出來，大家已經懶得去注意，兩人一前一後的出現，方容國依舊面癱著臉，但散發出神清氣爽的氛圍路過，而金力燦更不用說了，心情好到可以飛上天，經過弟弟們面前還得澀的比了個“Yeah”。

看來就是，搗、蛋、成、功。

Happy Halloween.

──END──

《後記》

只是...一個萬聖節短篇…只是…很久沒有寫90…為什麼…字數會以4600+爆掉呢？肯定是我廢話太多了啊啊啊啊！

這文靈感來的很突然，就是昨天早上看到蛋糕的照片，就突然來的靈感，雖然我從頭到尾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表達什麼，而且我很不厚道的切在最重要的地方，我承認我寫這文有時候一直卡住，然後在被一堆人煩的時候總算把這文給寫完了，是否該撒花謝天謝地？

我只能說90現實衍伸太好寫了，每次都是寫現實衍生，然後我也得趕快把鹹菜那篇寫一寫，不然到處開坑然後都填不了啊，雖然我秉持“開坑是樂趣，填坑是天意”的原則，但還是乖乖填坑比較有生命保證啊！

最後最後我想說一句…我真的好想寫圭雨喔喔喔喔(滾#

懿    2013.10.31   01：27 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