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跳舞上有困難,以車學淵舞蹈天資三兩下一定能克服;如果是歌唱上有困難,雖然不是百分之百,但多少接觸了好些年,車學淵相信努力會將缺點變成優點;如果是編排日程與工作接洽有困難,車學淵真的就是無語問蒼天了!

 

 

車學淵待在不同於練習生,專門為藝人開設的練習室沙發上,雙手緊緊揪著記事本,估計就是寫滿鄭澤雲日後的行程,好看迷人的杏仁眼,隨著頁數一頁頁翻,頭不僅僅慣性跟著左右搖動,黑眼珠狠狠瞪大,都快把眼睛給瞪凸了。

 

一曲練習完畢,鄭澤雲一轉身就看見車學淵如此詭異的模樣,頭上浮出三條黑線,還是靜靜地朝他走去,於身旁空位一屁股坐下。

 

……怎麼了?」鄭澤雲開口關心。

 

「在看你有哪些通告思考哪些適合你,要給你選擇?」

 

「你決定就好。」鄭澤雲本身除了唱歌,沒有太大的表演慾望。

 

「什麼叫做我決定就好?要出演的是你,必須讓你知道,給你選擇啊!」對於鄭澤雲的回話,車學淵除了白眼還是白眼更徹底。

 

……你是經紀人。」鬼屁理由,車學淵聽了一股莫名火燒了上來。

 

「可是,你是我的藝人,我總不能為所欲為吧?」

 

……知道了。」鄭澤雲妥協的回應,勉強壓下車學淵爆發邊緣的情緒。

 

「而且你剛出道怎麼就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要安排?」車學淵一邊碎嘴一邊繼續翻閱行事曆,四年半車學淵可以勇敢拍拍胸脯說,自己是資歷最深的練習生,現在的他,根本不敢說自己只是兩個月的新手經紀人啊!

 

「把雜七雜八安排順暢不就是經紀人的工作嗎?」這絕對是一句引爆車學淵這幾些日子長期累積壓力可引爆的導火線。

 

「呀,鄭澤雲,我四年來是練舞、練唱的,你當我每天都在練排行程嗎?」說著說著,車學淵頓時覺得自己好委屈,對於製作人指責藝人態度的壓力、公司代表責罵自己哪裡處理不當,氣頭上沒多想便將手中的記事本往鄭澤雲身上扔過去。

 

經紀人是藝人與公司、電視台、唱片公司等等間的溝通橋樑,多方面中又屬公司給予經紀人的壓力最大,因鄭澤雲面部神經癱瘓了二十三年,公司本身曉得他鮮少有過多的表情,所以練習生時期不加以追究,可出道後鄭澤雲還是貫徹撲克臉的精神,面對鏡頭習慣輕聲嘰咕、極少露出笑容,雖然是一大特色,公司也為之作賣點,可報章媒體並不接受,而大肆報導這剛出道的新人其態度極度冷傲,車學淵每每得為了幫鄭澤雲解釋,發表聲明、接受公司代表的責罵,好幾次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不適合經紀人這職務?

 

雖然三不五時否定自己,車學淵還是硬著頭皮繼續撐下去,為了就是當初跟著鄭澤雲離開的那句話,可現下鄭澤雲口出那種話,他自己曉得那是份內應做,卻被視為理所當然,那壓住車學淵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也隨之倒塌。

 

然而,車學淵萬萬沒料到記事本書角會不偏不倚劃過身為藝人的臉蛋,還立馬浮出一條粉色痕跡,不消幾秒開始冒出紅色液體,車學淵短暫失控的理智,瞬間拉了回來,可是鄭澤雲沒有特別反應,還是冷著那張沒過多表情的面容,直直瞅著車學淵。

 

肇事者被盯著不知所措,看見鄭澤雲臉龐上的傷時,車學淵早將那股壓抑許久的怒氣拋到九霄雲外:「澤、澤雲啊!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你沒事吧?」

 

鄭澤雲不語,單純搖搖頭表沒事,可車學淵良心仍不斷受到譴責,為什麼自己會失手傷害藝人?左顧右盼觀望練習室的醫藥箱擺放的位置,於電腦撥放音樂的角落桌子上,車學淵想也沒想直接起身,準備前去拿取時,衣角卻教人拽住。

 

「沒事。」鄭澤雲慣性的簡潔回應。

 

「哪裡沒事?都流血了怎麼可能沒事?」車學淵拍掉鄭澤雲的手,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去角落抱過醫藥箱,趕緊為鄭澤雲上藥。

 

一碰觸到消毒水,肌膚的刺痛讓鄭澤雲眉頭皺的更近,本能地嗤了一聲往後縮,看了車學淵更感抱歉。

 

……用粉蓋過就好。」鄭澤雲曉得車學淵擔心什麼,率先開口說道,這話反而掐得車學淵難受。

 

……對不起,把氣出在你身上。」

 

「我也沒顧慮到你的感受。」鄭澤雲伸手蓋住臉頰旁為自己上OK蹦的手,輕柔的聲音,緩慢的語調,長年與鄭澤雲相處的經驗,車學淵曉得他這話兒裡頭帶了濃濃的歉意。

 

……好難得你會回我話。」手背傳來鄭澤雲燙人的溫度,車學淵垂下眼歛,低聲說道,當成自己喃喃自語也好,說給鄭澤雲聽也行,以前吵架鄭澤雲是一句話都不會回,任由自己一人聒噪生悶氣。

 

鄭澤雲頓了一下,好似下了什麼決心,車學淵還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一把拉過車學淵,將他摟進自己懷裡,深深的。

 

「呃澤、澤雲啊……」有些彆扭又尷尬地擁抱,鄭澤雲本就不擅長肌膚接觸,自然忘記控制好力道,摟得車學淵有些吃疼。

 

「說過我需要你。」簡單的四個字,就是帶走車學淵的最大理由,可是鄭澤雲忘記了,車學淵跟他是一同當了四年半的練習生,只有出道前密集上了七天經紀人課程,之後便是趕鴨子上架,實際當起經紀人與課堂講解的極大差異,是考驗車學淵的應變能力,即便一個人在如何耐操、多會抗壓,就像氣球一口一口緩慢吹氣,最後還是會應聲爆裂。

 

車學淵緩緩吐一口氣,頭微微一偏,抵在鄭澤雲人人稱羨的寬厚肩膀上,不管是鄭澤雲會主動回應車學淵的話,還是生硬的擁抱,甚至略為撒嬌的話語,車學淵不禁在思考,今天是不是世界末日了?

 

「如果你只是隨口說說,我不會當下答應你,可以告訴我了嗎?為什麼要我跟你走?」鼻子聞到的是鄭澤雲衣服上的洗衣精香味,車學淵小鳥依人的窩在鄭澤雲懷裡,其實他並不討厭這樣。

 

鄭澤雲沉默不語,這個問題從自己出道後,車學淵總是有意無意地詢問,他不是不願回答,而是答案真實的讓鄭澤雲害怕,如果車學淵知道了自己真正的用意,是不是就會離開了?思及此,鄭澤雲便不敢繼續妄自猜測下去,所以選擇沉默,逃避車學淵拋來的直線球。

 

正當車學淵再次絕望這回鄭澤雲又不回答時,耳畔傳來他輕聲的語調:「……你真的想知道嗎?」

 

車學淵默默地頷首,感受到抱著他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來耳邊又多了他講話噴出的熱氣:「……喜歡你。」

 

這會兒車學淵真的愣住,腦袋瞬間刷白,他想起以前自己生日,那幫熊孩子提議玩什麼紙片傳情遊戲,唯獨鄭澤雲死都不肯妥協,還說什麼“哪個男人會願意親男人”,便瀟灑離開,留下那群孩子尷尬的對望,最後還是自己幫忙圓了場。

 

所以剛才的話……會不會是自己幻聽?

 

……不推開我嗎?」鄭澤雲算是抱著被車學淵狠狠推開,然後用著極度鄙視的不舒服眼光對待的預想說出那些話,可懷裡的人兒卻靜的反常,這反應著實也讓他有點害怕。

 

……從什麼時候?」車學淵悶著聲繼續追問。

 

……嗯?」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一定要逼我講這麼明嗎?就算自己面皮厚得連子彈都難以穿越,可是我還是會害羞啊!靦腆又不是只有鄭澤雲才能的專利。

 

「不知道。」車學淵這時才湧出想奮力推開鄭澤雲的想法,還沒來得及行動,鄭澤雲又繼續說道:「只是出道前要搬離宿舍,想著以後回宿舍,不能看見你一副昏昏欲睡又堅持清醒窩在沙發上等我的模樣,就覺得很失落。」

 

鄭澤雲收緊了雙臂,難得多話的講了下去:「聽到代表說你要離開公司時,我很著急不曉得你為什麼輕易放棄夢想我們不都努力這麼多年嗎?如果離開是你意願,我尊重你,不過既然你不願留在這圈子,不知道你肯不肯留在我身邊?」

 

……所以才問我要不要當你經紀人嗎?」

 

「嗯……

 

「如果我那時候拒絕你呢?」

 

「從代表推薦的人中選一個經紀人,放棄對你的特殊感情,選擇繼續當你口中的一生知己。」

 

……傻瓜。」猶豫半刻的雙手,最終還是繞到鄭澤雲背後,緊緊揪著他的衣服,宛如那次最終審核,祝賀鄭澤雲能出道,自己卻不爭氣落淚的時候。

 

「不討厭嗎?」

 

「幹嘛一直否定自己?」車學淵離開鄭澤雲的胸膛,彼此間拉出點空隙,這是比擁抱更曖昧的距離,搔得人心癢。

 

……被一個男人告白,你會開心嗎?」

 

「會啊!我啊!車、學、淵!」語末,柔嫩的唇擦過鄭澤雲的臉蛋,這動作可嚇傻了鄭澤雲,素日沒什麼表情的他也瞪大了眼。

 

待腦子反應過來才記得羞紅了臉,這次換鄭澤雲把頭緊實的埋在車學淵肩上,車學淵曉得這是鄭澤雲害羞的慣性動作,雙肩還開心顫抖著,估計連嘴上咧著的笑也不願給自己看。

 

可能沒料到這感情竟然是雙向吧?待鄭澤雲平復好情緒,頭仍靠於車學淵肩膀上頭,卻憋出簡短的一句話。

 

……怪人。」

 

「呀,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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