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使戀上浮雲

歡迎搭配中孝介這首“夏夕空”一起看文喔，當BGM很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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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生命總是在轉瞬間消失。

是何等的脆弱啊！

「貓咪老師......」躺在床鋪上鶴髮雞皮的年老人類輕柔的呼喚，就跟當年初次相遇時一樣溫柔的口吻。

變成巨大妖怪模樣的斑趴在被褥周圍，聽見夏目的呼喚而將頭輕輕地靠近，鼻息拂過已經雪白的髮絲，而那雙看得見妖怪的眼睛，此刻也失去睜開的力氣，安靜和祥的閉上。

「老師...我知道你在......」夏目繼續獨自說道，從這些年開始他漸漸失去妖力，直到病倒只能靠親人們照顧之後，他終於看不見妖怪了，小時候曾經如此渴望的事兒，如今他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夏目微微睜開淡色的眼眸，眨了好幾下讓模糊不清的視線變清晰，只看見天花板上的吊燈，其他什麼也看不見，感覺空蕩蕩一片，讓他憶起高中有一次不小心被妖怪舔了眼珠子，而好幾天無法看見妖怪的那時候。

「老師...為什麼不變成招財貓的樣子讓我看見呢？」夏目露出昔日溫柔的笑靨，帶了點責備的口吻問道：「還是你又偷偷做了什麼壞事嗎？」

「我哪能做什麼壞事？光看著不讓生病的你亂跑已經夠辛苦了。」斑不好氣的回嘴，雖然夏目已經看不見妖怪，但薄弱的妖力勉強還能聽見妖怪說話。

「呵呵，真的是辛苦老師了。」夏目臉上溫和的笑始終沒有退去，再次闔上眼。

「是啊！所以叫你兒子買七辻屋的饅頭給我。」

「老師你還是這麼愛吃。」光想像到那隻如白豬一樣的小胖貓，伸出貓爪討饅頭的模樣，夏目即使看不見，仍笑得合不攏嘴。

斑看著獨自竊笑的夏目，彷彿被感染氣氛的跟著一起笑了。

「老師......」

「嗯？」睨了一眼床鋪上虛弱的人兒，斑忍不住小小抱怨：「你今天的話還真多。」

「今天心情很好啊......」看著不曾淡去的笑容，斑完全能感受到夏目開心的情緒。

「我知道。」

「老師，謝謝你。」

傻了幾秒，斑愣愣地說道：「謝什麼？」

「謝謝你一直守在我身邊。」

聽聞夏目的話，斑沉默了，回想起與夏目相遇的時候，一個人類小鬼偶然的打破封印自己的結界、然後發現這人類小鬼竟然是那個一直找他挑戰女人的孫子、雖然自己可以一口吃了這人類小鬼獲得友人帳，但對妖怪漫長的歲月來說，一開始確實是想打發時間才守在他身邊。

「我只是要等你消失，要從你身邊拿走友人帳而已。」這是斑這幾十年來不斷對夏目強調的事情。

記得以前，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夏目又多管妖怪閒事後，突然問自己的一句話“老師，如果跟妖怪產生感情怎麼辦？”，而這問題斑一直都回答不上，因為他以為面對過很多次生死離別的自己，能輕輕鬆鬆給予否定的答案，最終想說的話到嘴邊還是哽住。

即使斑總是跟不懂自己為什麼守護夏目的妖怪說，自己只是找些趣事打發時間，然而終究只有斑一個人知道，自己對夏目有了感情，不管是夏目玲子，還是他孫子──夏目貴志。

「老師等這天很久了吧？」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面對許多妖怪與人類的邂逅和離別，夏目已經不同當年那個老是多愁善感的高中生，學會平靜的面對，就跟斑一樣。

「對妖怪來說...這沒有很久。」斑微微瞇起黃橙色的眼珠子，他突然慶幸夏目看不見此刻的他臉上帶著與夏目一樣名為失落的感情。

「身為老師的獵物，你最後會吃了我嗎？」

斑沒有回答，正確來說，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吃了我吧......」夏目輕聲地說道。

「夏目......」

「最後的妖力能給老師，我也很開心的。」夏目臉上再次漾起了笑容，斑知道夏目這話是認真，甚至不容拒絕。

「可是你現在的味道聞起來很難吃。」斑也是認真的，以前夏目身上的香味讓自己睡糊塗也差點張口吃下，現在就算有熟悉的夏目味道，但也吸引不了妖怪靠近。

「想當年我也很受妖怪歡迎的。」夏目不開心的噘起嘴抱怨。

「那是當年了。」斑一如往常的落井下石。

「哈哈～老師，這是最後一次我提出的任性要求，以前你總是幫我很多事情，最後一刻，我希望多少能回報你一些。」

「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重視這些？」斑用大大的爪子拍了拍夏目的臉蛋，動作卻輕柔地與他巨大的外表違和。

「因為...時候快到了。」夏目幽然地說，當然斑也了解他的意思。

「......你不要後悔喔！」

「不會的。」夏目吃力地從被褥中伸出手，對著空無一物的地方拍了拍，就好像知道斑所在位置，跟以前一樣喜歡撫摸附身在招財貓的自己，從夏目掌心傳來些許溫暖，對於體質偏冷的斑來說，很燙人卻暖心。

待夏目放下手，斑輕輕蹭了一下夏目，對方只用微笑給予回應，接著斑張大了嘴噙住夏目的頸部，薄弱的黑色妖氣從頸子竄出，最後跑進斑的嘴哩，連同夏目這一生的回憶，如跑馬燈閃過斑的眼前。

那個冒失不懂妖怪卻擁有強大妖力的高中生，因為被妖怪追著跑，無意識地幫助自己脫離了封印，最後以“友人帳”為籌碼讓自己成為他的保鑣，保護他不受其他低等妖怪的騷擾。

然後那個明明是個低等柔弱的人類，卻老愛多管閒事幫助妖怪解決各種煩惱，從中認識了許多妖怪，也送走短暫成為朋友的妖怪，每每面對分離總是鬱鬱寡歡，甚至胡思亂想，是個消極又感性的少年。

對於無能的自己開始徬徨的人類，從名取周一這個除妖人身上學到些護身的法術與妖怪的認知，對於人類或妖怪總下不了決心站邊的少年，讓始終站在旁人角度看夏目一舉一動的斑，著實感到有趣。

只是眨眼間，一晃人類的壽命就到了終點，這個少年跟普通人一樣成家立室、也有了他自己的孩子，還開心地告訴自己，幸好他兒子跟女兒看不見妖怪；當滋先生跟塔子太太去世時，已成為人父的夏目在自己眼前，依舊哭得跟當初躲在被子裡哭泣的少年一樣。

這個幫助許多徬徨迷惘的妖怪跟人類的夏目，直到最後一刻他擔心的始終都不是他自己，而是身邊的人。

“無法將所有名字還給妖怪們...真的覺得很抱歉......老師......友人帳就拜託你了......”

這是傳進斑耳裡，夏目最後說的一句話。

「笨蛋夏目...不用你說，我也會拿走的......」斑慢慢地閉上眼，一顆顆晶瑩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全打在面帶笑容離開人世的夏目臉上。

窗外的夕陽染紅了整個天空，透過窗戶灑進房內，將夏目蒼白的髮色染上些許紅色的生氣，斑一直守在夏目身邊沒有離去，直到夏目兒子下班回來發現父親離世，為他蓋上人類習俗的白色布條，斑這時才有深刻地感受到夏目是永遠的離開。

「斑大人...您沒事吧？」前來探視夏目最後一面的單眼中級妖怪，看著一直保持野獸型態，一動也不動的斑，忍不住擔心的詢問。

平常這樣的擔心都是夏目在自己耳邊叨唸啊...明明前幾個小時能讓以往的對話，如今躺在眼前的人，卻再也無法跟自己說話了。

「沒......」實在很想說自己沒事，但斑怎麼也說不出口，索性換了個話題：「丙...沒事嗎？」那個最愛夏目玲子，還破例喜歡夏目貴志這男人的妖怪，竟然在這種時刻沒有出現。

「聽三篠說他不斷哭著大罵人類就是這麼脆弱，早知道就不應該喜歡上了。」小鬍子安靜地坐在夏目床鋪的另一端，平靜地說道。

「嗯...我突然很能理解了。」斑偏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幽幽地說道。

就在夏目去世的隔日，夏目的遺體被兒子裝進木製的棺材內，斑變回招財貓的型態，慢悠悠在屋裡每一處打轉，回味與夏目一同度過的時光與記憶，一起洗澡的浴室、有塔子太太準備好美味食物的廚房，每個地方的回憶總是讓斑漾起淡淡的笑容。

最後回到夏目的房間，窗邊的桌上擺放著綠色長形的帳本，說實在的這個房間真的空虛的可以，只有簡單一個書桌與書櫃擺設而已。

雖然變身不是斑這種大妖怪的擅長，他閉上眼努力憶起高中時夏目的模樣，再次張開眼時，透過桌上擺放的小鏡子看見自己，如同以前在妖怪們口耳相傳拿著友人帳的少年，那一模一樣的面容，笑開了。

「今後就不用玲子的模樣，而是你的......貴志......」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喊你的名字，只是你再也聽不見了。

斑彎下身子拿走桌上的友人帳，推開以前習慣當成房間出入口的窗戶，縱身跳躍出去，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家，不允許自己還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老師，為什麼不變成招財貓的樣子讓我看見呢？”

──因為只是不想讓你看見，你離去後而我哭泣的臉。

也不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夏目。

人類跟妖怪的時間是錯開的，總有迎接結束跟難過的那天。

──END──

《後記》

呃...這是一篇很適合搭配夏目動畫第一季片尾曲─夏夕空看的文章，然後，很突然又很快速地寫了這篇微(?斑目，明明昨天還在寫雲淵，今天卻快速寫完第一篇二次元的同人文，我明明之前還有家教同人文，一直無法寫完XDDDD

不過我還真的第一次打了一個小時三千多字啊！腦內莫名的想寫這個，因為最近看起《夏目友人帳》，貓咪老師跟夏目的互動真的太萌了(X)，而且對於這種時間錯開這種議題，我最喜歡了XDDD

原作裡貓咪老師總對於離別無動於衷，都說會傷感都是小孩子的舉動，而我想寫受到夏目影響下，開始也有感情波動的貓咪老師，在夏目離開也會難過。其實中間寫一寫自己也有點想哭...不知道為什麼...還有很多感情想表達也沒能表達好，對於貓咪老師跟夏目還有很多能寫，但我也不太知道怎麼去表達就是，原本還想寫夏目結婚生子而心境有變化的貓咪老師，最後還是沒有帶到，就算了XD

其實活太久看著身邊的人一一離去真的很痛苦吧，記得動畫有一集夏目如此說貓咪老師，而且我認真覺得貓咪老師應該很喜歡夏目的奶奶XDDD只是對於貓咪老師還有很多謎，原作都還沒提到XDD

總之亂寫一通的東西，如果有人能跟我有一樣的感觸，或者知道我想表達什麼那就好了。

懿    2014.10.20   10：42 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