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使戀上浮雲

Chapter 4：幸福的左岸

窗外的晨曦透過窗簾灑進房間，床上躺著的人依舊沉睡，寧靜的房內只聞見規律的呼吸聲，絲毫沒有起床的念頭，可惜，電話鈴聲大肆作響劃破寂靜的空間，只見一隻手緩緩伸出被褥，關掉鈴聲，安靜再度降臨。

所謂“天不從人願”，幾秒後，惱人的鈴聲再度響起，這次床上的人直接用棉被將頭蓋住，放任鈴聲獨自作響。

沒多久，同樣的鈴聲又響起，同樣的那隻手再次伸出被褥，茫然的東摸西摸，摸到震動不停的手機後，快速縮回被子裡。

「喂……」濃厚的鼻音明顯能知道人還沒睡醒。

「鐘雲哥，你還在睡喔？」金厲旭精神飽滿的聲音在電話一頭響起。

「唔…嗯……」

「我還特地算好時差才打耶！」

「…………」金鐘雲真的很想在睡回十八層地獄，雖然來法國兩三次，但著名景點他定非全部都知道，為了當好朴正洙的法國地陪，他昨晚努力作了功課，甚至還熬了夜，等他功課做完，發現窗外東方天空露出魚肚白，才剛入睡沒多久，遠在韓國的好弟弟便打來了電話問好。

「哥，你明天就回來了嗎？」

「…………」

「喂！？鐘雲哥？你有在聽嗎？你還活著嗎？哈囉？」厲旭不斷叫喚。

「…………要延幾天。」慢了一拍的回答。

「所以你要延幾天在回來？」厲旭再一次複誦金鐘雲的話，引來身旁金希澈的咆哮。

「什麼！！！！！？？？？？」金希澈尾音高了八度怒吼，金鐘雲默默將手機移開快被震聾的耳朵，但希澈的聲音依舊十分清晰。

「希澈啊…不…不要生氣……」韓庚用著不流利的韓文安撫著碎碎唸的希澈。

「……叫希澈哥不用擔心他的禮物……」金鐘雲將手機再次拿近說道。

「好……」厲旭乖巧的答應。

「我要回去的時候會再跟你們連絡……」睡意還是很深，金鐘雲的聲音不自覺全都黏在一起，讓金厲旭聽得十分吃力又痛苦。

「呃…好……」好不容易聽懂金鐘雲得話，厲旭趕緊結尾，若又繼續講下去，他都覺得金鐘雲會在通話途中升天了。「哥，快去睡吧！晚點兒再連絡。」

金鐘雲連掛電話的力氣都沒有，手重重垂在床上，任憑手機仍被握在手中，朦朦朧朧中失去了意識，找周公約會去了。

#      #      #

金黃色的陽光恣意灑在塞納河上，河面反射了陽光而金光碧輝，十分耀眼，倚著欄杆眺望河面的金鐘雲下意識瞇起了眼睛。

船隻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在塞納河上前進，前進時揚起了些微的風與水花，增添些許涼意，但午後的暖陽照耀整個大地，中和了寒意，舒適的溫度讓趴在甲板欄杆上的金鐘雲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鐘雲，你睡不好嗎？」朴正洙擔心的語氣從金鐘雲身旁響起。

「呃…呃……」打到一半的哈欠，金鐘雲尷尬的合上嘴。「因為我昨晚睡覺時，我弟打電話來吵……」金鐘雲沒有撒謊，只是他少說為了朴正洙而熬夜研究巴黎這件事情。

「你家人一定很想你回去吧？」

「他們是希望『土產』早點回家。」金鐘雲單手支著臉，眼神空洞的遙望遠方，表情十分悲壯。

「哈哈……」望見鐘雲的臉，朴正洙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現在也還沒買好東西，回去只會被希澈哥折一半。」金鐘雲講得更加悲慘。

朴正洙又笑了，接著沒有回應，他繼續捧著一個本子，揮動手中的筆。

「正洙，你一上船就一直捧著本子，是在做什麼？」金鐘雲好奇的想看看朴正洙到底在忙什麼，但一見金鐘雲靠近，他便快速闔上本子陪笑。

「我在畫塞納河的美景啦……」

「可以給我看嗎？」

「不…不行啦……」朴正洙默默將本子收回背包。「我還沒畫好，下次再給你看。」

「喔，好吧！」金鐘雲目光再度回到塞納河上。「只是覺得正洙好酷喔！」

「怎麼說？」

「別人試用相機記錄美景，你居然是用畫本。」

「所以鐘雲是用小說記錄囉？」

「文字畢竟和圖像不一樣，就算我寫得多麼傳神，也比不上一張美景圖片。」

「怎麼這樣說呢？鐘雲的文筆真的很棒！」朴正洙雙手插腰，振振有詞的強調。

「謝謝你。」鐘雲伸手輕輕捏了捏正洙的臉，雖然這動作鐘雲是不經意，但正洙還是愣住眼。

「就像很多事情…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喻……」金鐘雲投放在塞納河畔上，似乎在感嘆些什麼。

「鐘雲！」簡短有力的一句呼喚聲，吸引了金鐘雲的注意，在他回過頭的瞬間，聽見了“喀擦”一聲，發出這聲音的不是相機，而是朴正洙手中的白色手機。

「你…在做什麼？」金鐘雲的腦袋正慢速運轉。

「用圖像來記住這一刻的你啊！」正洙溫柔的微笑。

「欸！？」腦子依舊打結。

「既然無法言喻，就用相片將意會記錄下來吧！」正洙將鐘雲往自己拉近，手舉得老高，而手機照相鏡頭對著兩人，準備自拍，當正洙數到三，以塞納河左岸為背景，一同記下幸福的那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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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少年對著畫架身後的另一名少年喚道。

「東海，怎麼了？」朴正洙困惑的探出一顆腦袋，與東海清澈的雙眸對上。

「你知道『左岸』嗎？」東海一張清秀的臉上寫滿了認真。

「啥！？」看見正洙更加疑惑的回應，東海心底百分之百確信自家兄長不知道。

「在遙遠的『左岸』存在著幸福喔！」

「遙遠的左岸？」正洙仍是聽得一頭霧水。

「『左岸』象徵著『幸福』，之所以會覺得遙遠是因為現在的人們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東海滔滔不絕的講著。

「你是被雷打到嗎？」正洙趕緊衝到東海面前，摸了摸東海的額頭，看看自己心愛的弟弟是不是燒壞了腦袋才講出這些話。

「沒被打到啦！」東海極度不滿的拍掉正洙的手。

「不然你怎麼會突然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

「因為我看了一本小說……」

「小說？」朴正洙真的覺得自己的弟弟被雷劈得不輕啊…平常不愛看書，看書也只看有圖畫的漫畫書，他到底是哪根神筋壞了，會跑去看小說？

「被起範逼的。」看出朴正洙的疑問，東海黑了一張俊臉，宛如包青天再世。。

「哦～～」正洙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認同。

「裡面有一句話我超喜歡的……」無事朴正洙的反應，東海繼續分享他的讀書心得。

「什麼話？」

「『小時後，幸福是一件簡單的事；長大後，簡單是一件事情的事。』」

朴正洙沒有回應，雖然當下對這句話沒有很深的感觸，卻有一些認同感，或許高中生的自己還是一個孩子，不明瞭這話的涵義，也沒有深刻的體驗過，但這話一直深深烙印在他腦海，現在偶爾會情不自禁的憶起這句話，尤其是當他在逃避工作壓力的時候。

「故事的背影在法國巴黎那兒的左岸喔！」東海興致勃勃的說道。「以後有機會真的好想跟哥一起去看看～～」

「東海啊，那本書叫什麼名字？」正洙被挑起了好奇心問。

「幸福的左岸。」

「改天我也去找來看看好了。」正洙微微笑說。「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巴黎的時候還可以研究！」

「好啊好啊～～」東海聽見正洙說的話更加開心。「對了，哥，我聽起範說這本書的作者是去年獲得青少年文學獎的一個高中生喔！」

「高中生？」不就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嗎？正洙對這本書更加好奇了。「作者叫什麼？」

「他是用筆名，叫『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