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罩式黑色耳機裏頭傳來第二十次同樣的旋律──劉永才覺得自己都快背起來今日初次聽見的歌曲調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上節拍準備開嗓歌唱時,聲音頓時卡在喉頭,突如其來的咳嗽聲代替原本該出現的歌聲。

 

 

歌曲以光速被切斷,劉永才鐵青了一張好看的臉,尤其聽見從一道異於常人的低沉嗓音取代歌曲傳進耳裡,好似是來自地獄死神的發言。「怎麼?喉嚨痛嗎?」

 

劉永才機械般僵硬的撇頭,透過偌大長形的玻璃窗,尷尬地對外頭坐在控台前,舉手投足散發濃厚殺氣的方姓製作人且傻笑且點頭。

 

「休息一下吧!」聽聞製作人說出這話時,劉永才覺得如釋重負,連續錄音了三個小時,終於可以有一個小小休憩的時刻。

 

劉永才推開錄音室的木門,控台上的那個工作狂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明明才短短不到一分鐘的事情,他長盱了一口氣,大概出外頭透透氣,抽根菸提提神,這點小習慣,劉永才還是能猜到。

 

這是結束官司以來第一張專輯,雖然六個人都有參與部分製作,但從詞曲、專輯曲目編排、歌曲類型、專輯製作方容國幾乎一手包辦,包括他又得自己進錄音室錄音,成員們只要錄音結束就能先下班回家,而身兼製作人的方容國可不行。

 

「他明明今天是第一個錄音的啊……」劉永才搔了搔頭碎念,拿起控台後方沙發椅上的礦泉水,飲了幾口滋潤有些乾燥的喉嚨。

 

方容國往往都是第一個踏進錄音室,最後一個離開。而今天已經錄製超過十二個小時,自己是最後一位錄音的成員,都大半夜了,劉永才從未聽見方容國喊累,他不禁感嘆,真不虧有工作狂因子在身體流動。

 

劉永才睇了一眼控台旁已經失去熱度、不再冒著白煙的咖啡,喝完的寶特瓶隨手擱置,走往對外的大門,轉動手把,一打開便看到方容國倚著門外欄杆吞雲吐霧,乳白色的煙霧在夜幕中升空飄散,那縷嗆鼻刺激的味道竄進劉永才鼻腔內,讓他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聞聲,方容國默默的撇了一眼,又收回視線,「幹嘛出來?」

 

「看哥不在錄音室,出來看看啊!」劉永才咕噥的聲音,方容國不用看也能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是噘起唇、鼓起最近減肥瘦了不少的雙頰,模樣好不可愛啊!

 

「你小狗嗎?」方容國斜睨著劉永才,眼底充滿著笑意,這麼可愛的弟弟,他完全能理解為何劉永才的哥哥會如此溺愛著這個討人歡心的弟弟…雖然那種喜歡可能又不太一樣。

 

「擔心哥嘛!」劉永才來到方容國位置,雙手撐在欄杆上,回應方容國一個眼神,在將目光丟回眼前寧靜的夜色中。

 

「有什麼好擔心啊?」方容國發出如老鼠般賊賊的笑聲,像是譏笑劉永才如此不必要的擔心。

 

「不知道專輯能不能賣出個成績?還有…這次回歸還會不會有歌迷等我們?」劉永才平鋪直序,沒有任何心情起伏的陳述。

 

方容國詫異地瞪大眼,偏頭看向劉永才,他臉上沒有過多的神情,依舊盯著深藍色的夜幕,眼神很純粹、乾淨,極度冷靜地說出大夥內心最深層害怕的事情。

 

「你有時候可真直接的讓我嚇到了。」方容國輕輕地笑了笑,視線隨著劉永才漫無目的地四處飄移,跟著呼吸的頻率將吞進口腔內的煙幕,一口呼出。

 

有時候方容國總會不斷反問自己,回到原本的公司是正確的選擇嗎?是不是在這一年空白期,已經流失大半歌迷?演藝圈這個現實殘酷的生態,下一個被淘汰的是否是自己最珍惜的團體?

 

他一直帶著無解的疑問,繼續製作他喜愛的音樂,繼續帶領其他成員前進,即使他沒十足的把握這條路是最正確的道路。

 

「也許會造成你的壓力……」劉永才微微偏過頭對著方容國說道,「不管哥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跟著你的。」

 

方容國怔愣了好一會兒,臉上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

 

他謝謝現在待在身邊的所有成員,每個人對他的信任,以及弟弟們的乖巧懂事,撇除偶爾玩起來會跟一群神經病一樣的失控。

 

晚秋凌晨的低溫,讓劉永才瑟縮顫抖,他忘記加件保暖的外套才出來,他用沒有半點活力的死魚眼打量跟自己一樣只穿件單薄的T-Shirt,卻無動於衷的方容國。

 

「噯…哥,你不冷喔?」

 

方容國眨巴眨巴著眼,像隻熊般慢了好幾拍才反應到現在外頭氣溫不一般,瞅著劉永才正色回應,「……有一點。」

 

劉永才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弓起頸肩說道。「那我們快進去吧!」

 

方容國取下唇邊的香菸,一把捉住劉永才的手臂,阻止他回錄音室的腳步,望見劉永才一臉不明所以、發懵的樣子,真的是太可愛了!著實會讓人忍不住想好好欺負他一下。

 

「給我點溫暖吧!」

 

還沒等劉永才反應過來,方容國使勁將他往自己方向拉,準確的含住那兩片溫暖的唇瓣,劉永才沒有掙扎,甚至還很配合地給予點回應,方容國半瞇著眼凝望劉永才緊閉雙眼享受的模樣,十分滿意的勾起一抹笑。

 

方容國稍稍偏頭挪了些角度加深了吻,一次次的啃咬傳來些許口沫相濡的水聲,在寂靜的夜顯得格外響亮。

 

方容國依依不捨離開劉永才柔嫩的唇瓣,只看見那個人像缺氧般通紅了一張臉,卻沒有過多的情緒寫在臉上,平靜的大口大口吸取著新鮮空氣,這模樣確實讓一向對自己吻技頗有自信的方容國,也忍不住擔心。

 

「喂…你那什麼表情?

 

劉永才慵懶睇了方容國一眼,用手背抹了抹方才被啃咬的唇,很冷靜的說,「哥…你嘴巴煙味好重…而且還混著拿鐵的味道……」

 

方容國愣了三秒,嘴角不禁失守,他果然永遠不懂劉永才AB型的詭異思維,「噗!」

 

「幹嘛笑?」劉永才不好氣的瞪了瞪方容國。

 

「那你會不喜歡嗎?」方容國將手上仍燒著菸屁股的煙草重新放回嘴邊。

 

「……倒也不會。」

 

「那就好了啊!」語霸,方容國將菸蒂丟到地上踩熄,掛上那抹溫柔好看的括弧笑,略過劉永才身邊說道,「走吧!回錄音室。」

 

「嗯。」

 

走沒幾步,方容國嘎然停下腳步,回頭細細盯著身後的劉永才,因為準備回歸和金力燦一同實施減肥計畫而消瘦的臉蛋,方容國往回走上前,忍不住再偷香幾口,才心滿意足。

 

「方容國!!!」對於方容國突如其來的攻勢,劉永才真的嚇得不清,甚至連敬語都忘記加上。

 

「嗯?方容國?」方容國扯歪單邊唇角,露出媲美痞子流氓的完美笑容。

 

「容、容國哥……」劉永才憤恨的才勉強從牙縫中擠出來。

 

「那可以回錄音室了嗎?」方製作人心情莫名大好。

 

「可以……」

 

之後再也不顧劉永才如何隨嘴,方製作人確實得到最大的休息,帶著滿滿的笑意與精神,再次重回工作崗位。

 

 

 

──END──

 

 

 

 

《後記》

 

很突然敲起國才,真的很突然,而且待在歐美圈子一陣子,太久沒回歸韓國圈,感覺實在有點奇怪,而且也不太清楚自己寫了些什麼,但如期在兔子回歸前,將這篇文寫完。如果這麼清淡的國才有人喜歡,我也會很開心的。

 

真的很期待11.15回歸的Show Case,看著一天一天地慢慢預告,真的有一種King is back的悸動,等待B.A.P回來~繼續征服地球啊!我應該也會短暫回KPOP一陣子的(FK###

 

   2015.11.13   05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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