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使戀上浮雲

「大、大家好，我是允雅，請多多指教。」允雅抓緊今天所穿粉色連身裙的下襬，抿了抿塗了亮色唇膏的下唇，看起來十分清新可人，雖然自我介紹的有些緊張，仍吸引住在場不少男生的目光，當然包括金力燦。

聯誼一開始就是要先認識彼此，所以大家順著包廂的U型座椅，男女各分坐一排，男生已經自我介紹結束，現在輪到女生，氣氛也隨著介紹的人多越多，變得更加熱烈。

「允雅，妳有沒有什麼綽號？」有積極的男生舉手發問。

「沒有耶…大家都喊我本名。」允雅靦腆的笑了笑。

「允雅，那妳喜歡什麼樣的男生？」這些男生仿佛是要做身家調查，一個發問完大夥爭先恐後想取得發問權。

「嗯…感覺對了就行……」允雅害羞地搔搔頭回答。

金力燦沒有開口，交疊修長的雙腿，雙手環胸，眼神有意無意地往她的方向看去，卻強迫自己要鎮定。

方容國感受到金力燦不斷飄移的視線，瞄了幾眼允雅，再看看一旁臉黑的可跟包青天比擬的金力燦，一語不發。

「所以允雅妳現在有男朋友嗎？」不知道是哪個男生提問，但這個問題直中紅心，在場所有男生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呃呃……」允雅下意識的看向金力燦，然而他沒看著自己，只顧著低頭喝飲料，好看的月眉不禁湊近。

雖然包廂燈光有些昏暗，但允雅卻能很清楚看見那些男生眼睛裡散發出的光芒，她思考著該怎麼回答，內心盼望著金力燦可以注意一下自己，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見允雅答不出話來，女公關長趕緊站出來為她解圍：「好啦好啦～允雅的時間結束了！輪到下一個了！」

不管在場男生哀鴻遍野，女公關長強制壓住允雅的肩膀讓她坐下，輪到她身邊另一個女生自我介紹，允雅小小聲地向女公關長道謝，女公關長開朗地回了一聲“不客氣”，又繼續觀察其他男生對下一位女生的行動，她有義務負責保護來這次聯誼的所有女同學。

而允雅的嘆息聲隱沒於包廂吵雜的歡呼中，視線總會不由自主往金力燦的方向看去，他不會主動說話，也不主動搭訕其他女生，最多只跟坐他身邊的男同學，她記得叫“方容國”，兩人偶爾咬咬耳朵說悄悄話。

不記得究竟唱了多久，允雅知道時間沒有很長，金力燦臉上突然掛起她迷戀的微笑，笑著跟在場所有人道歉，一面攙扶著面色不佳的方容國走出包廂，問了問隔壁的女公關長才知道，金力燦說“容國身體不舒服”所以先帶他一同離開，免不了有多少女生在力燦離開後發出失望地感嘆。

允雅默默的低下頭，望著右手上一周年時金力燦送的幸運手鍊，格外苦澀。

#      #      #

金力燦一路扶著方容國走出KTV，方容國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搭著金力燦的肩上，突然金力燦於方容國耳邊輕輕的說了句“好了！可以了！”，方容國就像沒事般挺直原本彎曲的背，金力燦鬆開扶住方容國的手，兩人沒多說話，快步離開KTV店門口。

「大概走到這兒就行了吧？」金力燦回過頭看，離KTV至少有五六個路口，兩人回神才發現人處在學生街，學校附近學生們喜歡逛街的地方。

「應該吧……」方容國隨口附和，金力燦撇頭便看見方容國的呆樣，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主動拿掉方容國臉上那副笨重的黑框眼鏡，方容國因錯愕本能退了幾步，吃驚的看著金力燦。

「你、你做什麼？」

「你近視很深嗎？」金力燦盱衡著厚重的黑框眼鏡，上頭的鏡片成反比，完全薄的可以，他感到好奇問。

「不會，兩眼都一百多而已。」

「那眼鏡別帶啦！」金力燦沒收方容國的眼鏡，將其丟進自己的側背包裏頭，然後大步走向方容國，動手拉出繫進褲頭的衣服，嚇得方容國眼睛瞪得更老大。

「呀呀呀，你做什麼？？？？？」

金力燦不理會方容國的問話，拉出衣服後接著解開襯衫的兩顆鈕扣，金力燦再次打量一次方容國，總算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陪我逛一下，你也順便買買其他的衣服。」金力燦強行勾住方容國的手臂，拐彎走進學生街。

「為什麼？」方容國不滿的抗議。

「明明就長得不差，幹嘛把自己搞成這樣？」

「……打扮得好一點，有什麼好處？」方容國愣頭愣腦，不假思索的回答，金力燦皺了皺眉，鄙夷的睨了他一眼。

「那老子心情不好，陪我逛逛總行了吧？」

「陪你一整天可以，但你要付我多少鐘點費？」

金力燦有些詫異，沒想到方容國竟然會跟自己開玩笑，唇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的微笑，是今天出包廂後第一抹真正的笑。

「呦～我們容國一個小時多少錢？」金力燦像是去酒家見小姐的大爺，用食指抵住方容國的下巴，扯歪一邊唇角壞笑且調戲的問。

「容國是天價，金先生買不起。」方容國也挺配合的媚笑，讓金力燦更加吃驚，看來他要好好重新定義一下腦海中方容國的形象了！

「哈哈～那這筆帳就先記著！」

「記著？記在哪？」

「當然是記在劉永才的帳上。」

方容國先是無語看著金力燦幾秒，之後便忍不住放聲大笑，結束短暫的酒家小姐遊戲。「哈哈哈哈哈～你們還真好啊！！！」

被方容國笑聲感染，金力燦臉上笑容的弧度也越來越大：「當然，我跟他是刎頸之交耶！！！」

「這是我看過最有義氣的刎頸之交。」聽得出金力燦的弦外之音，方容國笑道。

「永才一定很開心有我這朋友！」金力燦不知哪來的自信，點頭認同自己的話。

「他肯定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不，是十輩子！」金力燦滿臉正色地糾正方容國。

方容國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掛起淡淡的笑容問：「你現在心情有好一點嗎？」

金力燦征了幾秒，的確到剛才為止，腦子總是不由自主想起有關允雅的事情，直到跟方容國玩假扮遊戲時，即使是短暫的一瞬間，他，真的忘了。

兩人互看了幾秒，金力燦臉上猛然浮出一抹詭譎的笑：「那希望你會是我倒了十二輩子的楣。」

「……為什麼比永才多？」方容國黑了一張臉。

「為什麼啊……」金力燦眼珠子轉了轉思考一下：「……感覺你比他還有趣。」

原本只是一句不以為意的話，沒想到日後卻一語成讖。方容國總會笑說“認識你真是我倒了二十輩子的楣”，金力燦總會一面捶打著方容國的胸膛，不滿地回嘴說，“那是你花一百輩子修來的福氣”。

到底是福？還是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