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使戀上浮雲

耳邊傳來是鐵製升降梯移動的巨大聲響，左右劇烈晃動感受到胃翻攪的噁心，偶爾夾雜像人嘶啞的喊叫聲，著實讓人不覺得是一個甜蜜的美夢。

Newt不敢張開眼睛─應該說眼皮重得如石頭般使他無法睜開─他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個惡夢，醒來會發現自己仍躺在柔軟的床鋪，看見叫不醒自己而生氣的媽咪臉龐。

只是這一覺醒來，Newt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鐵籠子裡，外頭站著三四個年紀相仿的男孩，背著光像在看動物園的動物般審視著自己。

而其中一名身材比較高大的黑人朝自己伸出友善的手，一面說著：「Hi！菜鳥，歡迎你來到迷宮幽地，我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我叫Alby。」

Newt怔愣了許久不知該如何回應，他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他沒有任何記憶，連自己為何會在這個鐵籠、甚至幾個小時前做了什麼夢。

見狀，那個名為Alby的男孩，強行拉起Newt的手，一個使勁將他從鐵籠拉了出來，臉上漾起一抹親和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沒關係，在這裡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過幾天你就會想起來，你的名字。」

的確，如Alby所言，過了兩天Newt想起自己的名字，但其餘對這個迷宮幽地以外的事情，一概記不起。

Newt認分的跟著Alby等人一起在這個幽地開墾，搭建可以遮風避雨的木屋、種植每日所需的糧食蔬果、烹煮調理從後方森林採集而來的食物、為做粗活受傷的夥伴包紮傷口，大夥各自分工合作，漸漸成為幽地的生活方式與制度。

而隨著一個月送進一個男孩兒與補給品的規律，來到幽地的人口越來越多，因此，Alby新增一個“飛毛腿”的工作，允許被選上的Runner進去總是變化形狀的迷宮中，尋求眾人逃離的出口。

在這個迷宮幽地一日復一日，不斷重複著同樣的事情，宛如是一群分工合作的行屍走肉。

Newt站在瞭望台觀看遠方各自忙活兒的夥伴打鬧嬉戲邊工作的模樣，看似十分安逸平靜的莊園生活，事實上卻是一群被幽禁於一座巨大而逃不出去的迷宮裡，苦中作樂的人們。

今天在迷宮裡又失去一個夥伴，所以自己跟Alby才早早逃回幽地，眼睜睜看著鬼火獸吃掉同伴的震撼與吃驚，根本讓人打從心底喪失求生意志，久久讓Newt回不了神。

──不如一輩子都躲在迷宮裡不要出去，只要不遇到鬼火獸被螫，或許能這樣苟延殘喘到老死。

更或者……

Newt俯下視線看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內心評估著瞭望台與地面的高度。

「嘿、副領導大人，你一臉狡猾的模樣是在盤算什麼鬼東西？」那張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嘴，總是將冷嘲熱諷開到最強模式的人，雙手插在腰際，不可一世的仰望Newt。

Newt撇過視線看向那個擁有被毒辣太陽曬到黝黑的皮膚，健壯結實足以被選上當Runner的身材，但臉蛋的五官明顯跟自己完全不相同，是特有的東方色調，明明才來到這個迷宮幽地三個多月，他獨有的討人厭說話方式，讓Newt對他印象深刻──是飛毛腿一員的Minho。

「從你那張嘴聽到『副領導』，怎麼有種諷刺感？」Newt彎起唇角，一貫是素日輕鬆親和的說話方式：「倒是你過來瞭望台做什麼？」

看見Newt笑臉迎人的模樣，Minho濃粗的眉毛不禁抽了一下，他收起平常高傲的表情，正色地提醒上頭的人：「我是來提醒一個今天被我從廢鐵怪獸手裡救回來的人，那條小命不要給我亂搞。 」

「亂搞？」Newt裝瘋賣傻的跟著Minho咬字。

「例如想要再試試看鬼門關前走一遭？」Minho因抬頭看Newt有一段時間，脖子酸得很，俯下頭左右扭動發出清脆的喀喀聲。

Newt覺得似乎是遲來的青春期，越是聽見別人阻止越想唱反調，他幽幽地說了一句：「像這樣？」

縱使Minho反應神經已比平常人快上好幾倍，當他反芻出Newt那句話時，一仰起頭就望見Newt上半身重心已經越過瞭望台只到他腰際的木製欄杆，頭重腳輕的結果就是看著他整個人跌出瞭望台。

「你媽的！早知道下午讓你在迷宮被螫死就好了！」Minho最後的怒罵聲傳進Newt耳裡，他輕輕地笑了，像是滿足自己現在做出的行為，更或是他希望照Minho所說，不如被鬼火獸螫傷感染病毒，然後死亡。

腦海中浮現下午在迷宮內的景象，一個超過人體一至二倍高的怪物，六隻機械腳前端尖銳的像是注射器，如跳蚤的身形會滴漏黏濁噁心的液體，黏住獵物降低他們的行動力。

Newt看著奔跑在自己前方的夥伴停了下來，他突然大喊了“別過來”，下一秒就怪獸圈住，從頭啃食，眨眼不到的時間，Newt已經無法辨識怪物吞食的東西，嚇傻得他停止奔馳的腳步，本能地告訴他要逃，但第一次見到鬼火獸的震懾，顫抖的雙腳卻不受他控制無法移動。

眼看鬼火獸飽食一餐，發現另一個美味獵物還杵在原地等牠，牠從口中吐掉方才夥伴的衣物，慢慢走向Newt，他想跑卻發覺自己瘸了一隻腿，右腿血流不止，根本跑不起來，眼看鬼火獸吃完夥伴，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他半拖半拉著重重垂在地上的右腿，狼狽地快步走。

邊走邊不時回頭，想確保與鬼火獸的距離，只是這一回頭看見那怪物張大了嘴，準備吞食自己。

Newt突然張大渾圓的眼睛，讓守在床邊哭鼻子的Frypan因安心而哭得更加厲害，然後看見另一張床沿邊坐著臉臭得像被屎砸到的Minho，還有站在一旁滿臉無奈的Alby，找全身只剩頭部沒裹上紗布的額頭給一個懲罰性的彈指，見Newt還會吃痛地喊疼，Alby確實放心了不少，之後轉身離開說要找醫療組的Jeff再來看一次，也讓Frypan去煮些補充體力的食物來給Newt吃。

Newt痴痴的盯著由木頭打造而成的醫務室天花板，感受到自己胸口上下起伏，證明自己還活著。

──老天果然永遠都正值青春期的叛逆。

空氣靜謐中帶點詭異的氣氛流動，主要源頭來自隔壁那位散發強烈低氣壓的人。

「Minho？」Newt底氣不足得喊，他曉得如果Minho怎麼諷刺，自己肯定是沒辦法回嘴。

「怎麼？這次又活下來了，失望嗎？」Minho不同於平常戲謔的語氣與表情，Newt明顯感受出他的不悅。「不好意思，這次還是我救你的，我就是要你小命給我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我只是……」Newt不知道從何為自己辯解，支支吾吾了半天。

「恭喜你自殺的行為，可以成功不用再繼續當Runner，也可以不用再去看那個可笑的廢鐵怪物。」Minho沒有任何抑揚頓挫的平淡的說。

Newt垂下眼簾睇見右腿被長木板緊緊捆住無法動彈，從瞭望台掉下來只賠了一條右腿已經很幸運了。

「Minho……外面會不會有沒有鬼火獸、不用害怕感染病毒、可以自由自在活著的天堂？」

「哈？」顯然Minho對於Newt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反應不過來。

「老兄，難得你反應這麼慢。」Newt還有閒情逸致能調侃的說。

Minho半瞇著眼，帶著濃濃鄙視意味的眼神，掃了眼前這個除了像木乃伊纏滿繃帶外，其餘都不像一個病人的人一眼：「一定會有，好嗎？」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Newt不解地望向Minho。

「光Runner每天要跑的迷宮都這麼大了，那迷宮外的世界一定更大。」

「如果不這麼相信有『天堂』，或許就沒有動力每天衝進迷宮了吧？」

「你應該比誰都更明白吧？」沒有一個可以堅持住每天努力活下去的信仰，在這個看似平和又危機四伏的迷宮幽地，過著的生活彷彿生不如死。

「但我們得先離開迷宮幽地才行啊！」Newt道出看似是重點，聽在Minho耳裡卻是廢話的一句話兒。

「所以我們才每天要跑去迷宮裡探查出去的路啊！」

Newt靜靜地凝視受傷的右腿，下了肯定不能正常行走的結論，抬頭真摯對著Minho說：「雖然我已經不是Runner了！但如果有找到出口，你一定要帶我去喔！」

「就看你之後的表現了。」Minho扯歪一邊唇角壞笑，又回到平日那個目中無人、妄自尊大的樣子，果然還是這樣的Minho比較習慣。

「嘿、老兄，別這樣！至少我在這個幽地可是你的老前輩呢！」

Minho擺出一臉“所以呢”，逗笑了Newt，但他也好奇，到底有什麼可以讓這傢伙有其他情緒呢？

「到時候你也一定要在我旁邊嘿！」

「老天，你確定頭摔下來沒事嗎？」對於格外感性的Newt，Minho覺得十分不自在。

Newt嘿嘿笑了幾聲打混過去，透過木頭與木頭間的隙縫仰望沒有一絲火光光害而於夜空中閃閃發光的星星，喃喃自語：「……希望大家能一起看見那個天堂。」

「等等吃完藥就早點睡吧！我明天一早還要去迷宮探查，先睡了！」Minho大動作地翻了個身直接於床舖上躺平，雙手撐著後腦杓，閉上眼說道。

確實於迷宮奔跑了一天，縱使年紀輕、體力多麼旺盛，依舊感到疲倦，而且今天內也發生了不少事情，雖然始作俑者多半都是那個木乃伊。

「你也要睡醫務室？」Newt有點詫異，那個極度自我中心的人竟然會自願躺在隔壁。

「Alby命令。」意外的會聽從領導的指揮。

「我想也是。」Newt竊竊笑了笑，Minho這種反差的性格，偶爾也覺得滿可愛。「晚安。」

「晚安。」

他們都明白一覺睡醒，一切再次重制，迷宮的大門於太陽探出頭之際打開，負責探查的Runner三三兩兩衝進迷宮裡頭，繼續為“逃出”的使命而奔跑著，趁著傍晚迷宮關門前，趕在最後一刻回來。

而Newt受傷一事，除了Alby與Minho兩人曉得實情外，對其他人皆是以“不小心從瞭望台摔下來”的理由帶過。

拖Jeff高超醫術的福，Newt花了不到三個禮拜已經可以卸下木板行走，只是跛瘸的右腳時時刻刻提醒了他，曾做過的蠢事。

如今，Newt已經不在是飛毛腿一員，他新的工作負責種植幽地所需的糧食蔬菜。

每每遠望飛毛腿們一早跑迷宮的背影，雖然鬆了一口氣自己終於不用再面對可怕的鬼火獸，但更顯得自己是何等的膽小懦弱，也羨慕著他們有自己沒有的勇敢。

日子仍是一天一天地過，那些Runner也不斷替換，直到Alby將所有飛毛腿實權交給Minho，還有每個月慣例送來的新人，讓Newt多少能感受到時間的推移，只是對於離開這座迷宮的日子，還是感到遙遙無期。

他帶著那些無解的迷惑、對外頭未知世界即便恐懼卻也寄予厚望，矛盾的繼續在這龐大又多變的迷宮幽地裡苟活於世。

而這些全是Thomas來到幽地前的事情了。

明明離開幽地不到幾天的時日，在外面一片焦土的世界待也才四五個日子，彷彿眼睜睜看著Alby比被WICKED製造出來的鬼火獸抓走而喪命、一起逃離幽地為了大局選擇犧牲自我救了Minho的Jeff、還有自己親手將手槍交給被狂客感染病毒不願拖累大家選擇自我了斷的Winston…等等的這些事情，卻已經有過四五個年頭的錯覺。

「T…Newt！Newt！」

熟悉的聲音喚回Newt沉浸於幽地回憶的世界，他虛弱的睜開石頭重的眼皮，眨了好幾次眼，總算看清眼前的人。

「Min…Ho？」

「老天，你該死的在搞什麼東西？」焦急失措的神情於平常不太有過多表情的Minho臉上嶄露無遺。

──原來，你真的會露出這種表情呢？

「你在擔心我？」Newt輕笑且問。

Minho覺得Newt那種習慣大事化小、笑嘻嘻講話的說話方式，在這一刻實在覺得厭惡。「我沒有心情跟你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你…已經從WICKED逃出……」話還沒說完，體內的病毒發作，黑色的血管於Newt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可見，他咬破了下唇，只是不願將病毒侵襲的痛於夥伴們面前傾訴。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遜客詭異的瘋子狀態。相信我！會好起來的！等我們回到Right Arm，一定會有辦法醫好的。」Minho驚慌失措的覆住Newt緊緊拽著衣角的雙手，嘴上雖然不饒人，卻是想安撫Newt，尤其看見Newt過度使力而泛白的指甲，Minho覺得自己好無能為力。

站在兩人身後的Thomas，眉頭深鎖，他不知道是否該告知Minho，從迷宮逃出來的所有人不是皆對閃焰症免疫，尤其Winston受感染即是一個很明顯的案例。

迷宮的幽地試驗是分成有天生免疫的一群人與一般沒有免疫的一群人，WICKED讓兩組不同人於同一個空間生存，好能實驗對照出兩者不同的差異，然而…Newt卻是實驗中的那個“一般人”。

病毒發作的頻率是間歇性，病毒侵略過後Newt臉早已慘白的沒有半點血色，臉頰兩側被自己雙手抓出一道道滲著鮮紅色血液的痕跡，金黃色柔順漂亮的髮絲，也硬生生被扯下好幾根，Newt曉得現在自己實在狼狽到不行，緊閉著雙眼，仍虛弱地想喊可能之後再也沒機會能多喊幾次的名字。

「Minho……」

「怎、怎麼了？」Minho像是被雷擊到，趕緊乖巧的趴到Newt身旁，安靜聆聽。

「好想…回到迷宮幽地……」

Newt幽然的聲音猶如從縹緲的遠方傳來，惆悵的話語聽得所有人一陣酸楚梗在喉頭。

如果Thomas沒有毅然決然放棄幫助WICKED、如果Thomas沒有熱血傻勁的也衝進大家三年來始終未改變過生活模式的迷宮幽地中，或許Alby依舊跟眾人消遣的說“自己不在了，大家必須聽從Newt的領導”；或許Minho會翻了個白眼說“明天一早還要進迷宮探查，早點睡覺吧！”；或許Gally仍一板一眼要求每個新來的菜鳥過著幽地烏托邦的生活方式，不容許任何人破壞規則；或許Chuck跟Frypan會帶著大大的笑容與爽朗的笑聲，看所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

那些已經回不去的過往，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太多太多的或許、太多太多的假設。

只是現實殘酷的讓人不得不認清。

Newt的話道盡部分倖存者的心聲，早知道會犧牲如此多的夥伴，不如一開始繼續在幽地裡苟且偷生，每天只須“為了逃出迷宮”這件事情而努力活著。

幽地並不是最美好且安全的地方，卻讓許多人擁有最珍貴的回憶所在。

Minho靜靜地凝視著面無血色的Newt，倏忽感受到一道黑影落在Newt身上，他趕緊回過頭望，看見面容糾結，拿著一把黑色的手槍，筆直的對準著Newt的Thomas。

「Thomas，你在做什麼？」Minho敏捷地站起身擋在Newt前方，激動怒吼將不長眼的槍口對著Newt的Thomas。

Thomas一語不發，直勾勾的盯著Minho，高舉的手槍仍瞄準Newt未曾拿下。

「把槍放下！！！你他媽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Minho像極一隻豎滿刺的刺蝟，緊繃著神經，惡狠狠地怒視Thomas，而Thomas也不畏懼的與Minho對上眼，堅毅的神情，不容一絲卻步。

「……是我拜託他的。」Newt的聲音劃破Thomas與Minho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Minho詫異地睜大細長的眼眸，轉回頭看連半瞇著眼都顯得十分吃力的Newt。

Thomas從口袋拿出一張紙條，強行塞到Minho手中，Minho低頭凝視自己手中握住的紙條，第六感預知出這紙條不是什麼好東西，恐懼的輕輕發顫。

「開啟來看。」Thomas簡潔扼要地說，但些微發抖的聲音不爭氣的透露出他的軟弱。

半晌，Minho才鼓起了勇氣攤開紙條，裏頭只有簡短的幾句話。

“Kill me. If you've ever been my friend, kill me.”

「我…了解當時Winston的心情。」一向聰慧機靈的Newt在那時候深刻的了解兩件事情，一是並非所有人對閃焰症免疫，二是在發瘋變成狂客傷害人前，死亡並不是一個最痛苦的選擇。

「所以…Minho……」Thomas輕聲地說道。

這時Minho才發現Thomas眼底盤旋的淚水，就跟自己現在泫然欲泣的表情一模一樣。

Thomas究竟是用什麼心情，拿著槍對準自己的朋友？

但Minho覺得此刻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揣測Thomas的想法，尤其聽見Newt再次被閃焰症病毒侵襲而發出淒厲的嗥叫。

「Tommy……」那是專屬Newt對Thomas的暱稱，Minho錯愕地回頭，他看見此刻Newt眼睛清澈的猶如第一次與自己相遇的時候。

「Tommy…求求你……」聽聞Newt卑微又真摯的語氣，Minho最後選擇移開的腳步，尊重Newt最後一次的請求。

Minho望見Newt唇角勾起一抹淡然地笑，像是謝謝他尊重自己的決定、也謝謝Thomas完成他這輩子最後的願望。

之後，他沒有勇氣看著Thomas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緊閉的雙眼，隨著一個響徹雲霄的槍聲，而滑落眾人從未見過的淚水與軟弱。

──Newt…你看到了嗎？

那個沒有鬼火獸、沒有嗜血狂客、沒有WICKED、沒有任何疲憊、不用一直像無頭蒼蠅四處奔跑，只徒一個安逸的生活，可以活得猶如空中鳥兒輕鬆自在的…天堂。

你看到了嗎？

你盼望已久的天堂。

只是…我無法在你身邊。

──END──

《後記》

這篇文我大概寫了一個多禮拜，在某天下班去跑步的時候聽著SJ-M《一分鐘》湧上了很多情緒，將從看完電影焦土試煉後的各種感覺。

比起焦土試煉，我更喜歡迷宮幽地的設定，這文夾雜小說改編(實際上Newt是在迷宮自殺，被Alby所救)，還有電影延伸的假想文，我甚至美化的最後Thomas槍殺Newt的情況，看小說真的覺得Newt求Thomas殺了他那邊很鼻酸啊！我希望電影第三集不會真的讓Newt死掉，雖然他活到最後的機率也不大就是。

東寫一點西拼一點，最後變成快6000+的文章，而且想寫的跟一開始想的不太一樣，對於角色個性模擬最後還是採用小說的個性，某個個性嘴砲到死的Minho這樣其實也頗得我心的，那張賤嘴我滿喜歡的XD我想說迷宮的事情太多，但表達不太好，如果看不懂，請見諒啊！總之第一篇電影延伸的同人文，請多指教。

懿   2015.10.02   11：51 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