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使戀上浮雲

聯誼結束好幾天，班上男生還是意猶未盡，下課時總是聚在一塊討論，似乎還想用金力燦的名義舉辦下一次的聯誼，經過他們身旁，金力燦睥睨了他們一眼，一面嘆氣一面走出教室。

默默往上走了一層樓，來到十班教室門口，隨口喊住一個方從教室走出來的男生，告訴他要找方容國，男同學好心的轉身回教室，搖了搖趁下課短暫的休息時間補眠的方容國，他半瞇著眼從桌上爬了起來，男同學指著站在門口的金力燦便離開，方容國拿起一旁的眼鏡戴上，緩慢地從座位處走來。

「幹嘛？」剛睡醒的方容國，聲音更為低沉，帶了點沙啞。

「我下一節歷史課，借我課本。」金力燦直接伸出手要書，完全不像是在拜託人。

方容國搔了搔頭，轉身走回座位上，彎下腰從抽屜抽出課本又走了出來，直接遞到金力燦手上，順便補了一句：「一本五十，欠著！」

「噯，你連借個課本也要錢？」金力燦錯愕地看著眼前不可理喻的搶匪。

「裡面筆記作業都寫得很清楚，沒收你一百就該偷笑了！」

「你很壞，你知道嗎？」

「不知道！」

金力燦還想回嘴之際，上課鐘響了，方容國一語不發指了指樓梯，金力燦當然知道是要叫他下去回教室，他抿了抿嘴，忽然給方容國一個很醜很醜的鬼臉，快速地逃走，留下傻眼的方容國於原地。

金力燦不斷碎碎念一路走回自己的座位，隔壁的劉永才挺好奇老毛病又犯了的金力燦。

「怎麼？誰惹到你啊？」

「……你的好室友。」金力燦放下課本，拉開椅子且坐下且噘起嘴抱怨。

「好像從聯誼後，你跟容國變得不錯了！」劉永才賊笑得說道。

「不知道是好？是壞？」金力燦無奈地嘆口氣且搖頭。

「對了！你這混帳！上次容國跟我說，你欠他的錢竟然要記在我帳上？」劉永才奪起桌邊的橡皮擦，直接往金力燦身上扔。

「哈哈～親愛的朋友，這是你不陪我去聯誼的代價！」金力燦準確地接住那塊飛過來的橡皮擦。

「就跟你說那是臨時的事情，不能變動我原先的計畫。」這次飛過去的修正帶。

「好啦好啦！老師來了！」金力燦將接下的修正帶跟橡皮擦歸還給主人，攤開桌上的課本。

課本上密密麻麻的筆記，還有工整的字跡，實在跟方容國有些粗曠的外表搭不太上，金力燦掛起若有似無的微笑。

然而在一堆筆記的角落，有幾個潦草的五線譜及音符，金力燦愣了愣，直到老師上課前先點名才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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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力燦左右舒展了一下筋骨，難得晚自習時間他乖乖待在寢室寫作業，手機於桌上震動的嗡嗡聲，吸引了他的注意，緩緩地掇起手機，瞟一眼來電顯示，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是接起電話。

「喂？」金力燦站起身，直接走到寢室外頭，現在休息時間走廊上已經有一群人在走動，不時還傳來玩樂的叫囂聲。

「力燦，你現在方便說話嗎？」允雅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可以。」一個轉身，金力燦往頂樓的方向走去，那個地方平常很少人在走動。

「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想想還是跟你說……」

「嗯，你說吧！」金力燦奮力推開頂樓的門，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我們分手吧！」

金力燦不意外聽見這句話，稍稍抬起頭凝視著漆黑的夜空，悄然無聲的嘆口氣：「是嗎？我知道了！」

「……你不問我原因嗎？」

「不了，分手就跟喜歡一個人一樣，沒有理由。」金力燦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很平穩，就跟允雅一樣。

「力燦，我們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金力燦聽見允雅的嘆息聲，雖然很輕很輕。

「嗯，我知道。」

「去聯誼只是想認識更多人，沒想到會遇到你……」

「我也沒想到妳會去。」拿著手機的手稍稍握緊。

「這樣啊……」再來是一段尷尬的沉默，允雅趕緊出聲說：「嗯…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

「不會……」金力燦抿緊下唇，搶在允雅之前說道：「……再見。」

「嗯，再見了！」沒多久，話筒一端就是傳來冰冷的嘟嘟聲。

金力燦依舊望著墨黑又遼闊的天，細數繁星閃爍，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龐緩緩落下，只剩這片星空獨自看著我流淚。

剛才我們誰都沒有先哭，我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原來真的離開的時候，心就像被針一根根扎入般的疼痛。

金力燦慢慢地蹲下身，雙手交叉疊在膝蓋上，頭深深埋入膝蓋中間，安靜地哭泣。

夜晚氣溫微涼，也許一個人靜靜地哭會好點，但似乎更想要一個溫暖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