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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兩個月的暑假轉眼間就結束,又是抱著一大堆行李重回宿舍的日子,這一回金力燦只能一個人奮鬥將堆積兩個月的行李一人慢慢拖回新的寢室。

 

 

宿舍規定將所有高三生集中於一個樓層管理,一來是同樣身為高三的同學為了考試需要安靜的環境,二來寢室全是三年級同學彼此間可互相激勵,所以三樓成了金力燦新的歇腳處。

 

而這學期最大的變動,就是劉永才跟正大賢搬出宿舍了。

 

兩人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小套房,過著像熱戀期情侶的同居,但兩人的相處竟如老夫老妻,金力燦不免偷笑,明明他們倆交往剛一年,怎麼好像在一起有十個年頭的錯覺。

 

金力燦猜想他們倆可能是珍惜最後一年一起生活於A高的日子,亦想讓私密空間多一點,所以才決定離開宿舍。

 

「這樣我好寂寞……」金力燦哀怨地盯著劉永才說道,雖然此話不假,因為這樣宿舍他就沒人可以去煩去鬧了。

 

「你可以外宿住我這兒。」劉永才拍了拍金力燦肩頭安慰道,自然沒發覺一旁臉色早就發黑的正大賢。

 

……你想看我被正大賢殺嗎?」金力燦一張白皙的臉順間刷黑。

 

「好像挺不賴,放心,朋友不是當假的,至少我會幫你叫救護車。」劉永才一副恍然大悟後帶著燦爛無比的陽光笑容,看在金力燦眼裡好刺眼又好傷眼,他怎麼會有這種如此渾蛋的朋友?

 

「你竟然這樣對你三年同班同學?」

 

「別難過我只想跟你說……

 

金力燦豎起耳朵,洗耳恭聽。

 

……你在不滾,我不能收行李。」劉永才倒是認真地說道,金力燦只感到一片心寒,還怨恨自己期盼劉嘴能吐出好看點的象牙,果然,一切都是自己妄想。

 

金力燦默默垂下可憐的狗尾巴,自動滾出劉永才寢室。

 

「嗳,金力燦!」趁金力燦哀傷的轉動寢室門把,劉永才出聲叫住他,金力燦還滿心歡喜地回過頭,臉蛋旁好似開滿著花朵,看了正大賢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但金力燦也沒在管,只盼他朋友能說些好聽的話。

 

「明天來幫我搬行李!」

 

算了,相信劉永才是金力燦一生最大的錯誤。

 

金力燦於心裡問候了劉永才的祖宗十八代,氣沖沖地送他一句“沒門”,憤恨地甩上寢室大門,還聽到正大賢一聲哀號,他知道是心疼大門被弄傷,可惡!

 

翌日,金力燦承認自己無敵沒種跟沒個性,他還是乖乖幫劉永才搬運那些每次都像大搬家,多得要死的行李到他跟正大賢愛的小屋。

 

「謝了!朋友啊!」劉永才賢妻良母似的拿著毛巾幫容易出汗的金力燦擦了擦如水龍頭沒鎖緊狂冒的汗水,順手又遞上一瓶冰涼涼的飲料犒賞他。

 

「只有這時候才知道我是你朋友。」金力燦一把搶過劉永才的飲料,扯開瓶罐,大口大口的暢飲。

 

「哪有,你是我永遠的朋友。」劉永才還一手搭到金力燦肩上,金力燦倒是愣了幾秒,隨即又喝了幾口水,默默笑開,雖然很多時候金力燦都覺得自己太容易滿足了,但聽見劉永才這麼說,還是在心裡偷爽了好幾下。

 

結束短暫的搬運工人生,金力燦獨自一人回到寢室,室友基本上還是那幾個,六個人的床位只新增兩個不同類別的三年級生,金力燦笑笑回到自己床位。

 

晚點名時依然是站在寢室門口排排站報數,只是習慣改不了,會往斜對面寢室瞄去,看到幾個熟悉的臉孔外,又多了兩個從沒見面的臉蛋,那寢室再也找不到自己想看的人,金力燦輕輕地笑了一聲。

 

三年級的生活,竟是如此苦悶的開始。

 

 

#      #      #

 

 

金力燦好像突然懂了,為什麼二年級的時候,社團那票子的人老喊著高三沒有所謂青春熱血可言。

 

早自習不外乎每個科目小老師搶著發考卷,至少一個短短三十分鐘的早自習可以收到三張白紙考卷,黑板的家庭作業從沒少於三項,人生除了讀書還是只有讀書。

 

總有背不完的英文單字、總有記不清的國文名詞、總有算不完的數學公式、總有唸不完的歷史年分、總有搞不清的世界地理,各式各樣的科目塞滿了整天八堂課,不僅僅要學習三年級的課程,更要複習一二年級所學的東西,要吸收又要回顧,課程多到讓金力燦快要吃不消。

 

「噯永才……」金力燦單手撐著臉,手指頭百般無聊咚咚咚的敲在木製桌上,各科考卷外加回家功課已經塞爆金力燦的桌面。

 

「幹嘛?」劉永才趁著下課短短幾分鐘,繼續奮鬥早上還沒寫完的考卷,小老師規定在兩節下課就要強制收卷了。

 

「為什麼我們要這麼認真寫考題?」

 

「有時間想這些,不如趕快寫考卷。」劉永才冷靜的邊回答金力燦邊寫考卷。

 

「不是啊我們大考過後,我也是變成下一屆的考古題,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

 

劉永才停下書寫動作,慵懶的睨了金力燦一眼,繼續低頭作答:「因為你還沒成為考古題。」

 

金力燦立馬閉上嘴,可能自己讀書也讀昏了頭,竟然糾結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摸摸鼻子,還是乖乖寫自己的考卷。

 

小考、大考、模擬考,各種考試接踵而來,一整天二十四小時已經是不夠用狀態,連發呆放空的時間對考生來說都嫌浪費。

 

 

──如果一天有三十六個小時該有多好,多出來的十二個小時,可盡情的睡覺啊!

 

 

好幾次金力燦頂著厚重深沉的黑眼圈如此想道。

 

高三上學期最重要的無非就是校內甄選,以三年來的成績去推薦一間大學的一個系所,僅有一個的名額,對於高三生來說又是一個重大的抉擇。

 

金力燦自己也頭痛,聽說校內甄選推薦上大學的機率可比用之後考試出來的成績去甄選更為有利,因此,更頭疼的是自己還搞不太清楚志向落在哪兒。

 

校內甄選好比戰國時代,群雄各自稱霸,然後世界大亂。

 

全校高三生皆是自己的競爭對手,該如何擠進名額極少的熱門科系及大學,金力燦就會慶幸,至少一二年級時,他很認真讀書,成績都還算滿漂亮的。

 

且應付著堆積如山的課業且考慮著自己迷茫未來何去何從,待金力燦回過神,校內甄選已經結束,自己渾渾噩噩填了一間以大眾傳播出名的S大,還很幸運就以第一名推甄上,然後可怕的模擬考也結束,忙碌的高三生活難得有了一個小小的逗點能喘息。

 

因為一年又來到最尾巴,新的一年即將來臨,一年的最後兩天,大家都不像考生,心跟著一天天撕掉的日曆般,都消失了。

 

有些老師們難得有人性不指派太多作業,當然也有些老師秉持著“考生沒有休假日”出了一堆功課,不管為何,眼看假期來臨,大家不約而同找了三五好友出來聚餐,當然還是社團那群冷靜不下來當考生的前國樂社社長以及前流行音樂社副社長。

 

「學長,你們終於來了!快、快、快點坐下來吧!」流行音樂社的唯一一朵花,笑容十分清甜可愛的二年級社員─宋智恩看著自家社團前輩與同盟社團前輩一一入座,笑得更加開懷。

 

「嗯,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些男人要鍥而不捨約大家出來吃飯了。」金力燦且咕噥且於宋智恩隔壁的空位坐下。

 

「哈哈~力燦哥,高三生活過得快樂嗎?」對於金力燦坐於自己隔壁宋智恩覺得極為自然,但她當然不知道其他學長投射過來是足以殺掉金力燦好幾遍的恐怖激光,憤怒中帶著濃濃的忌妒。

 

「等妳明年就知道。」金力燦平靜的回答,抬起頭對上許多凶神惡煞的目光,扯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金力燦怎麼跟宋智恩熟絡,一切要追溯於幾個月前剛開學時,流行音樂社找金力燦當招募新人選秀的評審,他不曉得這社團找自己用意為何,更不知道這女孩兒是哪根筋斷掉,不選擇與畫圖有關的社團,竟然跑到一堆男人中唱歌。

 

原本以為那長相甜美可愛的女孩兒,是想吸引A高弱智無比男生目光,與她相處後發現她的神經真的是斷得很徹底,而且還媲美鐵杵般的粗大。

 

而且她對唱歌有極高的熱忱,就猶如她對繪畫一樣,金力燦在她身上好像看見一個自己快忘記的某個身影,如此執著。

 

於是乎,金力燦的媽媽心態被激發起,決定要好好保護好這女兒孩不受那些無腦的男人們摧殘,三不五時就去流行音樂社晃晃,就算被他們被質疑是不是高三生,還是自己是不是流行音樂社的人,金力燦總是冷靜回了一句“那當初你們就不該找我當評審”,堵得所有人心有不甘地閉上嘴,因為沒有金力燦加持,他們哪來這麼多人徵選?

 

反正,至少他們讓社團多了一個新氣息,有了全新的氣象,更讓流行音樂社自豪,創社以來第一次有女社員。

 

「噯噯噯~力燦哥!」那聲“哥”融化多少男人的心,也因此相對粉碎多少男人的心,因為她口中喊的人不是自己。

 

「幹嘛?」金力燦拿起桌上的檸檬水啜飲了一口,愜意的翻著菜單,思考等等要點些什麼來吃。

 

「今天好像會有特別嘉賓出現喔!」

 

「什麼特別嘉賓啊?」金力燦偏頭看了一眼宋智恩,她同樣在研究菜單,又默默收回自己視線,倏忽看見熟悉的一黑一白身影,趕緊舉高手示意他們過來。

 

「不知道,其他人都不肯說。」宋智恩對什麼特別嘉賓沒有太大興趣,她比較想問什麼時候才能開始點餐。

 

劉永才拉開金力燦隔壁的空椅子坐下且問:「呦~金力燦這麼早到?」

 

「還不是住宿的只有我一個,當然早早就來了。」金力燦忍不住扁了扁嘴,不滿地說道。

 

「你這幾天要外宿住我這邊,對吧?」劉永才小心翼翼在一次確認,都認識三年了,金力燦會讀不出劉永才臉上那些微奇妙的變化嗎?

 

「對啊,你不會讓我無家可歸吧?」

 

「當、當然是不會。」劉永才尷尬的笑幾聲,他要怎麼跟金力燦開口說明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事情,偏頭想跟正大賢求救,那死人眼裡只有美味可口的食物哪容得下自己,不禁於心中狠狠咒罵他好幾遍。

 

「劉永才,你在賣什麼關子……」金力燦瞇起眼質問。

 

「力燦你要冷靜聽我說……

 

「嗯,我聽……」金力燦故作優雅二度掇起只剩一半的檸檬水,慢慢地放到唇邊,且喝且繼續瞪著劉永才。

 

「嗯就是……

 

霍地,一陣震耳欲聾的喧嘩帶著歡迎般的尖叫聲,金力燦還想說是不是宋智恩口中說的特別嘉賓,他從不知道社團去哪兒認識小有知名度又肯回來這種地方聚餐的人。

 

等到圍在門口的人逐漸散開,來人被前流行音樂社副社長拉著走來,金力燦的臉色越發越黑,待他反應過來,將口中含著聖水,毫不保留轉頭送給劉永才。

 

劉永才靜了幾秒,自認倒楣,他家那個姓正的某吃貨也不管他親愛的被噁心的聖水洗禮,還興高采烈研究菜單,自己默默拿起手巾擦拭金神父送給他的聖水,而神父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兒,被嗆到不斷乾咳,隔壁的宋智恩不明所以,還是好心的不斷摩娑著他的背。

 

接著便聽見前流行音樂社副社長扯開嗓門大聲宣布:「各位~我們出國英勇的義俠,方容國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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