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使戀上浮雲

劉永才覺得金力燦跟方容國是很微妙的存在，寒假前兩人好像漸行漸遠，開學當天金力燦好像不認識方容國，那為什麼金力燦生病過後，現在中午吃飯時間會多一個人擠在金力燦的課桌前？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劉永才想了解卻不太敢問，他知道金力燦不太喜歡人家過問太多私事，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當下，等時間過了他想說，自然就會說。

雖然劉永才總跟金力燦說“有事馬上說，大家可以解決”，金力燦也笑著答句“知道了”，遇到事情又是一貫的態度，最後劉永才也懶得說了！

「噯，方容國，滾回你班上吃！」金力燦低頭扒了一口飯，下逐客令。

「難得才來四班打醬油。」方容國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那你去找你女朋友吃。」劉永才覺得三個男孩子聚在一張小課桌周圍，很是擁擠，忍不住發表意見，只是這一瞬間他沒注意到金力燦微微頓住的手。

「總不能整天膩在一起吧？」方容國偷偷瞄了一眼頭低得快親到便當的金力燦，雖然有瞧見他冰凍的霎那，卻還是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最好有整天膩在一起！」劉永才不禁白了方容國一眼。

「如果覺得很擠，另一個辦法就是你去樓上找正大賢。」

「我瘋了？跟他吃飯，我的菜不就少了好幾樣？」劉永才一臉嫌惡，惹得方容國放聲大笑。

「哈哈～這樣可以減肥，還不錯！」

「算了吧？我自己吃比較實在。」劉永才挖了一大口飯放進嘴裡，憤恨地咀嚼，那副模樣又惹來方容國無限笑聲。

「金力燦，你幹嘛不講話？」劉永才偏頭看著埋首苦吃便當的金力燦，方才對話一句話都沒有插上半句，很反常。

「吃飯。」金力燦簡短的說了一句，繼續扒飯吃。

「噯，力燦，這星期六時間空出來！」方容國一面咀嚼飯一面用不容金力燦拒絕的口吻說道。

「不要。」金力燦不假思索立刻拒絕，依舊吃自己的飯。

「我想買禮物給我女朋友，她生日快到了。」無視金力燦的拒絕，方容國自顧自繼續說。

「那我更不要。」金力燦緩緩抬起眼，睨了一眼方容國，不急不徐的又低下眼，認真吃飯。

「那就決定星期六早上十點。」方容國兀自地說道，還滿意的點點頭。

「呀，方容國！！！」金力燦總算從便當裡探出頭了，唇角黏了一顆飯粒，讓他的怒吼變得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你怎麼吃飯的啊？」方容國略過中間的劉永才，伸長手抹去金力燦唇邊的那一顆飯粒，嚇得金力燦整個人往後縮，方容國不以為意一口含下大拇指上的飯粒，繼續吃自己的飯，就只有金力燦像是被調戲的良家婦女，通紅著臉怒瞪一臉無視的方容國。

目睹這一切的劉永才，嘴角不自覺抽蓄，現在是怎麼回事？也讓劉永才更加確信，他們倆的關係處於微妙的平衡狀態。

#      #      #

星期六一早九點半，太陽早已冒出頭驅趕部分寒冷，金力燦還賴在溫暖的被窩裡享受假日的美好時光時，被子瞬間被抽掉，外頭的冷空氣一下子竄上手腳，趕走他濃濃的睡意，他帶著殺意轉頭看向抽被子的罪魁禍首。

「呀，你幹嘛？」被這種叫法叫醒，實在讓人不自覺上火。

「十點要跟我出去啊！忘了？」方容國露出粉色牙齦的笑顏，看得更加討打。

「誰要跟你去啊！」金力燦快速坐起，一手搶回棉被，重新包裹住又躺下。

「噯…金力燦……」方容國拉了拉被子一角，看似有些撒嬌。

「不去。」被窩裡悶悶的響起金力燦的聲音，之後便聽到方容國爬下梯子的聲音，金力燦得意的笑了，其實自己也能拒絕方容國的！

可是金力燦翻來覆去就是沒有任何睡意，不悅的嘖了一聲掀開被子坐起，眼角餘光瞥見自己位置上坐了一個白金色頭毛的人，五官更加扭曲，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卻看見那個人臉上帶著更大的笑容。

「起床啦？」方容國雙手環胸看著金力燦慢條斯理拿出盥洗用具。

「吵死了！」

金力燦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出寢室，前往公共洗衣區盥洗，回來依舊瞧見方容國一副大爺坐在椅子上，金力燦咋了一舌音，打開衣櫃找了幾件衣服，方容國的眼神仍直勾勾的跟著他跑，他忍不住下令方容國轉頭不准偷看自己換衣服，方容國且叨唸著“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看”且撇過頭。

金力燦不曉得跟方容國是不是算和好，他對方容國的態度一直不溫不火，有時急了還會衝著他大吼，方容國非但沒有生氣，還會哄女朋友似的跟在金力燦身邊，讓金力燦不管是對方容國還是自己都更加惱火，為什麼他就是推不開方容國？

「換衣服換到睡著了？」方容國的聲音拉回金力燦的思緒，金力燦趕緊將剩下的衣服穿好，關上衣櫃。

「煩死了，你有想說去哪裡買嗎？」

「去離市區比較近的商圈，坐個車就能到。」方容國起身拍拍屁股說道。

「車錢你付！」金力燦跟著方容國的背影一起走出寢室，順便敲詐。

「喔，沒問題。」方容國沒有多反抗，不假思索直接答應。

假日的商圈人潮特別多，明明應該是寒風颼颼的冬天，人群聚集的地方變得十分悶熱，逛了一大圈原本就很會冒汗的金力燦，根本像洗澡一樣整個臉都沁滿汗水，見狀，方容國從口袋掏出幾張衛生紙給他。

「喔…謝謝。」金力燦接過衛生紙說道，身體微微向前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力燦啊……」看著金力燦擦汗的模樣，方容國悶悶地喊道。

「幹嘛？」

「我覺得你對我…越來越客氣了……」

「怎麼？你給我東西，說謝謝不是應該的嗎？」金力燦不理會方容國，兀自的繼續擦汗。

「是沒錯……」方容國欲言又止，最後嘆了一口氣，索性換了話題：「怎麼一直找不到適合的禮物啊？」

金力燦依稀記得方容國說要買給女朋友生日禮物，如果不急的話下次可以去別的地方挑：「你女朋友生日什麼時候？」

「明天。」

「我靠！」金力燦不禁爆了粗口，還翻個白眼，好一個方容國啊！

「所以才趕著要買啊！」

金力燦搖搖頭，還是先安撫一下方容國：「沒關係，我們在逛一下吧！要費心挑到喜歡的禮物是要花多一點時間的！」

「嗯。」方容國點點頭，兩人決定在晃一圈。

方容國一個人走在前頭左顧右盼，金力燦跟在後面，金力燦視線四處飄啊飄，最後不知怎麼的定在方容國那雙放於口袋的手。

記得園遊會的時候，人潮也是這麼多，方容國卻伸出那雙手牽著自己，怕自己走丟了，如今，連並肩而行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明明才幾個月的時間，卻有如此大的轉變，金力燦輕笑。

看似微妙的平衡，其實早有一邊已經過重了吧？

瞧見方容國腳步停下，金力燦慢悠悠地晃過去，他停在一個路邊的小飾品店前，金力燦以為方容國是認真在挑選女朋友的飾品，沒想到他指了一個材質黑得發亮的星星耳釘，帶著淡然地笑，對金力燦說道：「這個挺適合你的。」

「我？可是我沒有耳洞啊！」

「嗯，我知道，但就覺得你應該很適合。」方容國又把視線丟回那組黑色星星耳釘上，十分惋惜地說。

「現在是趕緊挑東西給你女朋友啦！」金力燦直接將方容國推離攤販，禮貌性地向店員點頭致謝。

「好啦！知道啦！」

金力燦推著方容國繼續往下逛，只是他離開仍不時回頭看向那間小小不起眼的飾品店。